加入“陪伴者计划”
今年春节后,我在“渡过”公号上看到“陪伴者计划”,感觉这是郁友自助助人的好方式,心向往之,就填了一份“陪伴者申请表”。
过了几天,没收到回音,我着急了;又听说一位朋友加入了“陪伴者计划”,就请他把我拉进了“陪伴者工作群”。
那时,我和这位朋友,都不知道第一批陪伴者是张进老师逐一选定的。因此,我一“混”进群,立刻被张进老师识别出来。当时,我心里那个不安,像犯错误的小孩等着挨批。没想到,张进老师只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没事,这不怪你。”
而后,张进老师审核了我的申请,与我细致沟通,正式让我加入“陪伴者计划”,成为第一批陪伴者。
我的抑郁之源
5年前的一天,我爸外出买菜时,不慎滑倒,尾椎骨折,由焦虑情绪,引发重度抑郁。他提出回老家休养,我们想,回到熟悉的环境,有一大家人的陪伴,对他会好一些,就同意了。
没想到,回老家不到半个月,爸爸突然自杀。对这件事,我一直非常非常内疚:“如果那天不让他出去买东西,他就不会骨折”;“如果他住院时,我请假陪着他,他就不会抑郁”;“如果我陪他回老家,好好地照料他,他就不会自杀”……
这些年来,这样的自责时刻折磨着我,拉我坠入抑郁深渊。我时常梦到我爸,感觉他一直在我身边,从未离开。
那天,当听到张进老师说,“没事,这不怪你”,我内心产生了被理解的感动;这句话中,有着无尽的包容、无限的接纳。
后来,我时常想起这句话,也想到了父亲。如果他能说话,我想他也一定会对我说:“没事,这不怪你。”
能人云集的“陪伴者小组”
加入“陪伴者小组”后,我有了更多更深的感触。
小组人不多,但高手云集。有精神科医师,也有心理咨询师,更多的是与抑郁相处多年摸索出康复经验的伙伴们。大家一起讨论问题,分享陪伴经验,还有督导及时给陪伴者各种指导。几位伙伴自告奋勇排班,每天总结群内讨论的内容,形成“陪伴日志”,供大家随时学习。
在这里,一群从未谋面的伙伴们,怀着渡人渡已的信念,做着前人未做过的事情。对每个求助者来说,并不是一个陪伴者在陪伴你,而是一群陪伴者在陪伴你。
走进求助者的内心
在群内学习了一段时间,自己觉得收获很大。可是,当“陪伴者计划”正式实施,需要真的“一对一”去陪伴时,我胆怯了。
我担心陪伴效果不好,犹豫不决、自我否定的情绪又涌上来。纠结了两天,最终做出决定,暂时不对接那位求助者。工作组的伙伴安慰我:“没事的,先调整好自己状态。”
我对自己说:“没事,这不怪你。”我不断积极调整自己心态,学习其他陪伴者的经验分享,以陪伴者的心态重新定位自己。
一周之后,我鼓起勇气,主动选择了一名求助者。这位求助者与我有类似经历,在她身上我隐约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。我们简单聊了一些基本情况后,决定正式开始陪伴。
谈话时,她不停地说,我能感受到她强烈的倾诉欲望。十年来,她一直在痛苦挣扎,尝试断药几次,都失败了。她怪自己意志力不强,这种想法我也曾经有过。
我内心升起一种怜爱,轻轻地对她说:“没事,这不怪你。很多人都这样,我也曾经是这样。我们所有的一切,都从接纳自己开始。”
她提到母亲的强势作风,希望家人都听她的安排。我补上一句:“你和你妈妈,是不是即使不说话,只要在一个屋子里,也能感受到强烈的压抑感?”她表示赞同。
她提到对母亲的隐忍,我对她说:“吵架也是自身能量的一种发泄,抑郁的时候不要压抑自己的情绪。亲密关系之间的争吵,不是为了改变什么,而是为了让对方更清楚地看见自己的需要。”
谈到深处,我支持她与母亲分开住。为了她好,也为了自己好。我说,母亲会对她说:“没事,这不怪你。”。
大部分时间,都是她在倾诉,我在倾听。有共鸣之处,我会做一些总结归纳,结合自己切身体验,给她提供一些参考建议。我对她说:“没事的,你会好的。”
她也对我说:“我知道陪伴者也曾经有过相同的痛苦经历,才愿意卸下防备,尽情地倾述。我不用担心陪伴者只是敷衍,也不用担心过多的负能量让陪伴者无法承受,相信这真的是一道可以跨过去的坎。”
陪伴是疗愈的“现在进行时”
陪伴不是简单的陪聊,而是深度倾听与共鸣。感同身受的话语,才能建立相互信赖的关系。即使没有见面,陪伴者与求助者之间情感的交流,能量的互通,也能让双方感受到全心的陪伴。
“陪伴者计划”是一条“少有人走的路”。我认同这条路的前行方向与价值意义。以后,我们将这一路上互相陪伴,经历各种摸索与艰辛,将这条路越走越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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